昏昏沈沈之際,亞紗隱約感受到有人細心的照顧她。



甚至偶爾可以聽到一絲絲的啜泣聲……。她好想睜開雙眼,她多想睜開雙眼,看清是誰在為她擔心而哭泣,但無耐怎麼使力,雙眼就是無法睜開,又不知睡了多久,亞紗漸漸甦醒。



窗外透進的陽光,讓雙眼一時無法適應,閉了一會,才又睜開雙眼,亞曼看見四周的白紗窗,才驚覺這並不是自己的家。



這時,鼻尖聞到一陣咖啡香,好香。



(呃…頭好痛哦~~)亞紗悶啍道,她想起身卻爬不起來,只知道自己的身體有點使不出力來。                    



「別亂動。」亞紗沒想到站在他眼前的竟是令自己痛徹心扉的人。



唯曼照顧了她兩夜,明顯的黑眼圈,浮在臉上:「喝杯牛奶。」唯曼將牛奶擱在亞紗手上:「還有點燙…」



隨後亞紗又為自己端了杯咖啡,然後坐在亞紗面前:「快喝呀?」



亞紗把牛奶放在一旁,滿臉的不悅,她不懂,即然她不能接受她,那又何必管她死活。



唯曼看見她這樣,心底泛過一絲痛楚:「難道我們真的連朋友都做不成?」



亞紗看著唯曼的眼:「不可能…因為我愛的真、愛的切,心中除了愛你這個念頭,其餘的容不下任何感情,懂嗎?」



唯曼眼中泛起淚水,心更是無端的揪緊:「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你愛我!」亞紗激動的抓著唯曼的雙肩:「我看的出來,你對我有感覺的!有感覺的不是嗎?!為何要逃避我的感情,為何要欺騙你自己!」



唯曼摀著雙耳,哭泣著說:「我沒騙自己!更不可能喜歡上你!」沒錯!這是她一再告誡自己的,她決不能喜歡上亞紗呀!



亞紗抓起唯曼的雙手:「你騙人,看看這是什麼?若沒感覺我,為何你會掉淚?若不愛我就別管我死活!」



「不!不!別愛我!你若愛我!就會跟宋傑一樣死的很慘!我是個掃把星,不能讓任何人愛我!」唯曼用力哭吼著,淚水汲汲宣洩下停。



「你錯了!你不是,你男朋友的死,是天注定,你何必怪自己?」亞紗看到亞曼這樣心好痛,更氣唯曼為何那麼不愛惜自己,甚至否定了自己的一切。



「你不懂!宋傑是為了來載我下班,才出車禍死的!他們家的人都說我是掃把星,就是這樣出生才剋死了我爸媽!這輩子我注定孤獨一個人!」



「唯曼別說了,別再怪你自己了,那是他們錯怪你了,命是自己的,沒有人一出來,就注定一切,你不能讓所謂的宿命打敗自己,懂嗎?」亞紗抱著她,極盡呵護的哄著唯曼。唯曼不知多久沒感受到令人溫暖的心跳了。

           

唯曼抬起頭來看著亞紗,看到亞紗眼裡的堅定不移,唯曼緩緩的開口:「好吧!我願意試試。」她知道亞紗愛她,為了她的執著,唯曼願意為彼此放手一博。



亞紗聽見她的話,先是愣了一下,才開心的將唯曼抱滿懷:「謝謝!謝謝!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我答應你,我會盡我一生所能去愛你、呵護你。」



唯曼沒開口,只是默默的接受,沒錯,她是接受了,但,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多想放心的去愛亞紗,但卻怕彼此付出了一切,老天又會開了她們一個玩笑。



日後。倆人開始一同進進出出,她們的恩愛不知羡剎了多少人。雖然唯曼不時會動點小脾氣,但亞紗卻發現自己越來越愛她,甚至為了她越來越喜歡自己男兒身的身份。



而唯曼表面是開心的,但卻怎樣都隱藏不了自己內心的害怕,唯曼每和亞紗在一起一天就得擔心受怕一天。因為發現自己越來越深陷、越來越離不開亞紗,所以唯曼更是害怕。



也會擔心有一天,亞紗若是厭倦了她,她又該麼辦?若天忌的又帶走亞紗,她又該怎麼辦?



每個夜裡,唯曼看著亞紗的睡顏,心頭總是酸了一遍又一遍,只能躲進亞紗的臂彎裡,就這樣任腦袋胡思亂想直到敵不過睡蟲的侵襲,才肯乖乖閉上雙眼入睡。



亞紗本來就不是個思想複雜的人,她向來只會想怎麼,而就去做,總是衝在前頭為唯曼擋一切,但唯曼卻因愛的未知而蹉跎不前。



因此,亞紗總是還會忽略了唯曼的憂鬱,天真的亞紗認為唯曼已全然安心的接受她的一切,讓唯曼不再擔心受怕,她相信既然唯曼能給她勇氣去放變自己,那麼自己也一定能改變唯曼受傷的心靈。





某天,亞紗告知唯曼,月底有一個禮拜要去香港總公司開會,因而不得不丟她一人在家一禮拜。



唯曼沒說什麼,只是笑著,點了個頭,示意她知道。亞紗看著她的背影,卻忽略了唯曼的無助,她天真的認為分開一禮拜應不會對他們的愛情有所影響,因此就這麼離去了。



甚至還是趁唯曼睡的正熟的時離去。因為亞紗向來不習慣離別的場面,怕看到唯曼,自己又會捨不得走了。她不知道她一時的無心,對於往日的她們將會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唯曼醒來,看不見床邊人,委屈和無助湧上心頭,她狠狠的哭著,她認為亞紗好殘酷,甚至懷疑,亞紗可能就這麼一去不回。哭了一整天之後,她讓自己不動也不吃的躺在床上,看著夜晚退去,白日升起。



她好怕又是一個天黑,不知是哪來的可怕決心,唯曼將手機關機、拔掉了電話插頭,穿起了過於暴露的衣服,抹上過於豔麗的妝,猛如一隻花蝴蝶,出現在名女同志pub之中。



這幾天,她不是喝個爛醉,就是周旋在形形色色的女女之間。她放縱自己,夜夜狂亂,出賣自己的身體、靈魂越是想念亞紗,身體就越是做作賤自己,最後她索性,不回到有她倆存在回憶的屋裡,好逃避那惱人的記憶。



就這樣,唯曼連續放縱了一個禮拜沒人知道她人在那,她猶如空氣般的消失在這世間一樣,毫無音訊。



星期日清晨,亞紗趕回住所。看見屋內的空無一人,本已擔憂的心更是陷入莫名的恐懼中,她不停翻越唯曼的記事本,想找尋唯曼的下落,問了好多她倆都認識的友人,就是尋不出唯曼的下落,她著實氣自己的愚笨。



這幾天,她都沒接到唯曼的電話,她還騙自己說唯曼一定會在家等著她回來的,但!事實終究是殘酷的!出去尋了一夜,本想放棄,回家等待她的下落,卻在看到一間不起眼的pub中,起了姑且一試的決心,而走了進去。



pub裡,人似乎也走了一半,就在左右盼顧之際她看到熟悉的身影正在和另一位女子交纏。她越是上前了一步,心就彷彿被刀狠狠的割了一刀,佇立在她面前,亞紗,幾乎用近了所有力氣,才有勇氣開口:「小曼…」



唯曼正在別人熱吻中,一聽見亞紗的叫喚,身子先是一顫,才緩緩睜開眼睛,露出的目光竟令人心感到寒冷無比。唯曼的眼神除了冷卻再無其它,她不搭理亞紗已燃燒成灰的心,繼續和另外一名女子接吻著,更放任那女子的姿意撫摸。



亞紗強忍著淚水,狠狠的推開她們:「跟我回去。」另一位認為好事被破壞了,氣不過衝上前便給了亞紗一拳。亞紗從沒打過人,卻在今天動手打了一位女子。兩人你來我往的,唯曼不將倆人的爭鬥放在眼裡,她什麼話也不說,留下兩人,便走出pub外。



pub外的陽光令人刺眼,唯曼甩甩頭把剛看見的畫面扔在後頭,準備尋找下一個放肆的地點。



亞紗卻在這時追了上來,捉著唯曼的手。唯曼回頭看著她,露出令人難解的苦笑:「我說過的,我不值得的。」這一生,她注定在感情上履履受挫,注定了沒資格被愛。



亞紗聽見唯曼暗啞的聲音,心頭還是一縮,縱然背叛她的事實擺在眼前,但她就是放不下她,只因自己早已愛她愛瘋了!



「不,我要你,我一直都要你!求你,別叫我放手,更別用這種方式來作踐自己。」亞紗抱緊唯曼的身子卻不停的發顫。



唯曼感受到亞紗的淚水滴在自己的肩上,但不知為何,自己心裡的牆似乎連自己都突破不了,這次她是真的無心且無力了,她知道自己的沒有勇氣是多麼自私的傷了亞紗。



「答應我,忘了我…好好的過。」唯曼掙脫那個曾令她留戀不已的懷抱,畢竟這溫暖的懷抱是不可能屬於她這不堪的人的了!



「不!我不讓你走-」亞紗還是想抓住唯曼。



「你讓我好痛苦你知道嗎?!」唯曼搶先一步說出狠話,只想令亞紗死心。我根本不適合被人愛,卻為了你得停留在你身邊,守著你,可那不是真的我呀!我只適合玩樂。只留在你一個人身邊,太好笑了吧!」唯曼露出了個比鬼還難看的苦笑,有誰知道,她的心其實比誰都要難受呀!



「對不起…」亞紗低泣著,她聽了唯曼的話,才知自己給唯曼的愛,原來是一個牢籠。「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太高估自己了。」唯曼刻意忽略了自己的眼淚,就這麼自以為事的走出亞紗的生命裡,並消失在這茫茫人海。



本以為倆人已或平行線,再無任何交集點,但命運似乎不想就此放過這兩人。



從此以後,亞紗幾乎把自已當成了唯曼,夜夜狂歡,買醉、放縱自己在無邊無際的情色裡。



三個月後,小忠生日。終於在多人的說服遊說下,唯曼才勉強答應要出席小忠的生日會。



唯曼出現在小忠的生日會時,雖然已三個多月沒見面,但大家也似乎很多默契的不追問她任何事。



只是小憂看見唯曼明顯的消瘦了一圈,心裡著實難過,大家同坐在KTV裡,只見小憂一直捉著唯曼的手,想給與唯曼精神上的支持。



而唯曼只是臉上堆滿了苦笑,她知道小憂是開心她、是疼惜她,但她卻無法多說什麼。



在大家虛應蛇委了一陣之後,場面也終於炒熱了起來。唯曼酒力中強不弱,連續喝了好幾杯玫瑰紅對她來講也不算什麼,只是越喝心卻越傷,她好像自己將傷口掏出呈現在自己眼前般的一樣難受,但她又能怪誰?畢竟是自己作的孽,這傷等於她自己捅的一樣呀!不是嗎?



看著一直默默在旁陪著自己的小憂及小莫,她心存感激卻只能在表面上硬撐,眼淚不能掉,也不願掉只能任憑牽強的笑容掛在臉上。



無耐之餘,唯曼又再多喝了幾杯,她好希望酒能就這麼的痲痺自己,痲痺自己的心痛為過往的回憶。



這時,KTV門突然被打開,只見亞紗帶著微醺的酒意,身旁多了名火辣的女伴出現在門前:「嘿…對不起呀,我來遲了!」話才說完,亞紗使自己斟了酒一杯對小忠乾盡。



「李!你還好吧?」阿紫,跟天也趕緊上前問道。



「沒事啊~哈哈哈…對了!,這是小海,我的老婆。」亞紗不避諱的介紹,完全將唯曼視若無睹,場面一時尷尬了起來,就算較不熟的朋友,也多少知道一點唯曼和亞紗之間的事,所以大伙也有些在意,甚至無法再作假下去。



只見主角臉色僵硬了起來,大伙見狀只得又勉強的將場面炒熱,本以為可以沒事了,但亞紗和新交的小海竟當場熱吻了起來。大伙臉色驟變,愣在尷尬場面之時,唯曼彷彿雷轟頂淚水突然渲洩出來。



「小曼…」小莫驚見唯曼的眼淚,著急的叫喚,引來大家的注目,唯曼傷心的與亞紗對看了一眼,抹去淚來,便勿勿的離開現場。



小憂見狀也追了出去,小莫氣煞,站了起來,便將酒潑向亞紗:「你清醒點好不好!竟然真的愛她,卻為何要折磨自己和小曼?我真搞不懂你們!」說罷。小莫轉身就走,而小莫的老公阿珍對小忠陪了個笑,跟上自己的老婆。



亞紗突然酒醒,想起了唯曼的淚,心彷彿被針刺了一樣,她趕緊站起身衝出了門口,找尋唯曼的身影,沒錯!她是深愛著唯曼,她本以為墮落了自己,就可以忘了她!但她卻錯,且錯的離譜。



在看見了一群人圍觀在馬路口上,意論紛紛,亞紗心不知名心口發慌,只聽見小憂一聲咆哮:「小曼!!」



亞紗衝進人群裡,看見唯曼臉色蒼白的倒在血泊之中:「不!!」亞紗哭吼:「快叫救護車!救護車呀!」



就在這一瞬間,唯曼一句話突然泛現在亞紗的腦海中。



這輩子,我注定孤獨一個人的。



亞紗眼睜睜看著唯曼漸行漸遠的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而無力挽回那一刻,那一秒,消失的是彼此存在的氣息,結合的卻是兩人執愛的靈魂。



若能再次選擇,兩人是否會因害怕未來所發生的事,而蹉跎彼此明明擁有的真愛?



她們是都錯了,錯在為彼此賭上了一切、錯在因害怕而辜負了真愛、錯在,相信老天為她們設陷的陷井而無法自拔。



當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端看你是否有勇氣去愛那個不該愛上她的自已。



當錯失一切本該愛的情,即使你用盡全身的力氣,仍是追不過去。



當一切已錯失,這段錯的真愛,是否該探起勇氣再去承受一切,還是仍停留在原點?



兩位錯的女子,愛上一段錯愛,而這段錯愛,卻注定為兩人的錯,執著的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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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包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