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鳥說

　　　　連續醉了一個禮拜，亞曼頭痛不已，好不容易睜開雙眼卻看見小莫趴在她身邊：「妳醒了啊！」



　　　　　小莫摸摸亞曼的額頭「要不要吃東西？」



　　　　 亞曼虛弱的搖搖頭：「莫…謝謝你，對我總是那麼的好．．．．．．．」



　　　　 小莫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亞曼：「你知道嗎？這陣子我時常在想，要是沒有你．．．．．．．誰還會對我哪麼好？」



　　　　 「傻瓜，要是沒有我，一定很多人排隊等著照顧妳，到時我想插隊都不行！」



　　　　　亞曼抿緊嘴，不願又讓小莫看到她落淚：「別哭…」



　　　　 「莫．．．．．．．我們在一起吧！我再也不想一個人，我再也不想一個人那麼累．．．．．．．」



　　　　　小莫驚訝的望著亞曼，不一會兒眼神卻充滿了無限溫柔，她知道亞曼的苦，更清楚亞曼只是拿她當擋箭牌，但即使這樣她也不願意看見亞曼獨自承受孤單、無助。



　　　　 於是，她低頭親吻亞曼：「只要你說的，我都願意去做。」



　　　　 「我要你…陪我一輩子，好嗎？」亞曼只想依附在小莫的溫柔下，只想與她此生此世不離棄對方，縱使現在要她放棄她的最初，或許，她會做得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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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這世界上沒有所謂的一生一世，但我知道…這輩子，我注定因為你而得遺落某個部份。我想…那部分…就是所謂的“心”吧！



　　

　　　　「莫，我可以一直戴著這個嗎？」亞曼看著手中的戒指。



　　　　 「這就是給你的啊！你是我老婆不給你，我給誰啊？」



　　　　 「喔…」亞曼突然想到什麼：「那你幹嘛送我這個？」



　　　　 只見小莫傻傻的笑「因為我生日要到了呀！」



　　　　 「我知道你生日呀！．．．．．．什麼？你把我當東西呀你！」



　　　　 「哪有！我只是把妳訂下來而已呀！」



　　　　 「妳怕我跑掉呀？」



　　　　 「怕呀！怕死了！」



　　　　 「我才捨不得跑掉呢！因為你是這輩子對我最好的人！」



　　　　 小莫聽了，只是無言，她抱緊亞曼，心裡卻苦澀的不像話，好想開口問亞曼“那你愛我嗎？”但是既然都已經知道事實了，又何必追問？又何必在去觸碰彼此內心的傷口？只要此刻能擁有亞曼就好．．．．．．．哪怕，這一切都會成為幻影跟追憶．．．．．．



　　　　 某日──亞曼剛從超商買完東西回來，她正要打開大門的時候，依瑩卻突然從旁走了出來：「曼…」



　　　　 亞曼來不及反應，著實嚇了一跳，東西因此而散落一地：「依瑩，妳嚇到我了！」



　　　　 依瑩蹲下來幫亞曼收拾東西：「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將東西裝好後，亞曼才發覺依瑩的臉色比之前吸毒的時候還差：「依瑩！妳還在碰那東西嗎？」



　　　　 「我．我現在很少碰了！幾乎不碰的，只是吃了安眠藥跟喝了點酒好來打發毒癮發作的時候．．．．．．．」依瑩在說話的同時，身體還在莫名的顫抖。



　　　　 亞曼輕嘆口氣：「跟倩夜吵架了嗎？」



　　　　 「沒有．．．．．．．她根本就不理我．．．．．．．曼！我今天是來求妳跟我回去的，妳跟我回去好不好？你跟我回去，也許倩夜她就會理我了！」



　　　　 亞曼輕輕的推開碧倩情抓著她的雙手，她不想再陷入她們的窒窟裡：「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你好好的跟倩夜過．．．．．．．而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要過好嗎？」



　　　　 「但倩夜她不能沒有妳！」



　　　　 「妳太高估我了！我不是她媽媽！」



　　　　 「但妳卻是她愛的人呀！」



　　　　 亞曼靜靜的看著依瑩，口氣有些無奈：「我是她愛的人，但卻不是她的情人，我已經跟別人再一起了，可不可以請你們別再來打擾我。」



　　　　 「妳有伴了？那倩夜怎麼辦？！她知道後會有多難過妳知道嗎？」



　　　　 「不怎麼辦！難過也不關我的事！大家各過各的就好」亞曼打開鐵門，走了進去，不在理會依瑩所說的話語。



　　　　 沒錯．．．．．．．大家是該各就各位了，不該有所牽連的人就永遠不要再有所牽扯吧！



＊＊＊＊＊





　　　　 今天是『炎』開張兩週年的日子，又剛好逢寒假期間，小莫店裡湧滿各式各樣不同階級、不同世界、不同環境的女同們。



　　　　 亞曼也忙著服務店內的客人，店裡的公關更是絲毫沒喘息的空間，一桶一桶新鮮的啤酒搬上吧台，客人更是毫不客氣地將啤酒一桶一桶的叫，亞曼除了安撫一些熟客之外，也邊幫忙服務生拿酒、調酒。



　　　　 「莫，妳去哪？」亞曼看見小莫滿頭汗的經過她身邊。



　　　　 「我要帶小呆跟藍到地下室倉庫裡拿一些新的酒杯，吧台酒杯不夠用了！」



　　　　 「莫，妳待在吧台吧！我幫你去拿。」



　　　　 「傻瓜，那很重耶！」



　　　　「沒關係呀！妳已經跑了哪麼多趟了，讓我跑一下，你趁機休息一下好不好？」亞曼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她就是想幫小莫的忙。



　　　　 小莫瞪了一眼在亞曼身後偷笑的藍和小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好．好吧！那．．．．．．．等下換妳休息喔！」



　　　　 「等下換妳休息喔！」藍和小呆兩人故意學小莫的口氣調侃小莫和亞曼兩人。



　　　　 「快下去幫忙啦！」小莫搥了她們兩個的頭，就溜去吧台，好掩飾尷尬 。



　　　　　「嘿！嫂，妳別搬啦！我們搬就好。」藍看見亞曼逞強的將一箱新的酒杯搬出來，她趕緊上前幫忙。



　　　　 「沒關係啦！我看妳們也很累，不如我們一起輪流搬好了！」



　　　　 本來蹲著身體在整理酒杯的小呆，聽見亞曼說這句話ㄉ時候，突然站起來對亞曼畢躬畢敬的鞠了個躬。



　　　　 「呃…」亞曼被小呆這突如其來舉動嚇到了！



　　　　 「小呆妳幹嘛啊妳！！」藍看到他這誇張的舉動，差點反射性的拿酒杯砸她。



　　　　 「沒有呀！我本來不熟嫂的，但是剛剛聽到她那句話我才發現，嫂果然是婆中豪傑阿，不像其她的婆會在踢面前裝柔弱耶！BOSS真是好狗運！」



　　　　 「那是當然的囉!BOSS可是追嫂追很久的說！」藍洋洋得意的說，好像是她自己追到亞曼一樣的得意。



　　　　 「哪有呀！」亞曼臉一直發紅「還有，你們別嫂呀嫂的叫，我會不習慣，叫我小曼就可以了，好嗎？」



　　　　 「哇！嫂好謙虛喔！」



　　　　 「小呆！你夠了沒？！別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的盯著人家看！等下嚇到嫂，不是，小曼，難怪人家都叫妳小呆！果然人如其名。」藍故意像牆頭草，兩邊倒才能兩邊都糗到。



　　　　 「哪有呀！」



　　　　 「還不承認！」



　　　　　亞曼知道上面很忙，但是又看見他們吵的這麼樂在其中，無奈之餘只好靠自己的力量，將酒一箱一箱的搬上去。



　　　　 才剛酒搬到樓上門口，倩夜卻冷不防的出現在亞曼的面前。



　　　　 倩夜一看見亞曼，便滿臉怒意的抓起亞曼的手，就往門外走。



　　　　　「妳幹嘛！放手！我叫妳放手！」亞曼甩開倩夜的手：「店裡很忙，妳有話快說！」



　　　　 「妳幹嘛在這做苦工？！」她有多愛亞曼，愛到不願意她做任何一點點粗重的工作。



　　　　 「我自願的！」亞曼將臉轉開，不願再與倩夜炙熱的目光相對。



　　　　 「你跟那個人在一起了？」倩夜的口氣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讓人心疼且無奈。



　　　　 亞曼深吸了口氣，閉上眼才又張開眼正視著倩夜：「是，我跟小莫在一起了。」



　　　　 「為什麼？我以為，我以為，你只喜歡我姐，我以為妳除了我姐誰都不會接受！」她覺得自己被亞曼騙了！這麼多年來，他自始自終都無法跨越這條痕溝，卻被人輕而易舉的瓦解掉？！



　　　　 「那好，聽著！倩夜，我沒哪麼神聖一生只為一個人而活，只愛一ㄍ人．．．．．．．小莫對我很好，她現在是我的一切，這樣的結果是再好也不過的。」



　　　　 「不好！那妳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一直以為妳心裡在也容不下別人，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都默默的守著妳，不敢越矩，妳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倩夜心好痛，淚水不斷湧出，她突然發現自己開始憎恨起亞曼。



　　　　 「這些年當中妳也離開過！！而如今妳也有了依瑩不是嗎？」為了讓倩夜死心，亞曼硬下心來耍狠。



　　　　 「不！妳也知道我愛的是妳呀！我不過是做錯一件事罷了！妳怎麼可以用那麼可怕的事情來懲罰我？」這根本一點都不公平！難道就因為這樣，她就活該被辜負？她也是人，難道就沒有享受性慾，享受肉慾的渴望嗎？



　　　　　「我沒有．．．．．．．我沒有要懲罰妳！倩夜，妳怎麼就是不懂？不管怎樣我就是不會選擇妳呀！」失去了子夜，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缺洞，任誰都無法填補這份缺洞，而小莫雖無法填補但卻可以溫暖亞曼的心，如果她選擇了倩夜，她就算花了一輩子，也無法逃脫忘記子夜的惡夢裡吧！



　　　　 「就因為我是你舊情人的妹妹！？這什麼狗屁執著？狗屁道德？在女同的世界根本不需要一般男女所需要的道德呀！」不就是這樣嗎？她們之所以能愛的這麼水深火熱，不就是因為她們早脫離了道德束縛？！



　　　　 「倩夜，不對的，這世界不是這樣，也根本不是你所想的這樣，我不管妳怎麼想！反正我就是無法接受！我累了，不想把自己侷限在這混亂的感情裡，我只求跟我的伴安安定定的過，真對我好就該祝福我，更何況你是雙性戀對我來說根本沒保障，這樣你懂了嗎？」亞曼直戳倩夜的痛處，只想讓倩夜從此死心，就算恨她也好！她不能再讓倩夜在浪費時間在她身上。



　　　　 「亞曼！妳閉嘴！妳的話太過份了！我不要聽！我討厭妳！妳只想到自己！都沒想到過我！妳以為我消失哪麼久是為了什麼？！我在做什麼？！我為了忘記妳，我到處跟男人上床！只為了逃避自己也愛女人！但是我根本就逃離不了，因為我跟男人做愛的時候，想的都是你！都是你！我根本不想當個雙性戀！我可以為了妳是個單純的同性戀！是妳一直不肯接受！是妳逼得我消失！逼得我流浪！逼得我這樣傷害自己來忘記妳！但是我忘不了！！我還能逃到哪裡去？！」



　　　　 倩夜將自己的領口鈕扣打開：「你看！你看看！最好看清楚這些傷口，都是因為每次想起了妳卻得靠這樣自毀來忘記想妳的痛苦！但是無論我怎麼做我就是忘記不了妳呀！你知道嗎？」倩夜解開她衣服的第三顆鈕扣，靠近心臟全是大大小小不同的駭人傷痕。



　　　　 亞曼看著倩夜胸口上刀菸疤，她痛哭失聲，對於倩夜的指控讓她更深深覺得自己就是拿刀一刀一刀砍在倩夜身上的惡魔，她根本不想這樣，也不願意這樣，如果沒有子夜，她一定會奮不顧身的愛上倩夜，但是，命運偏偏注定她不能愛！



　　　　　「對不起…對不起…為什麼會這樣…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亞曼不斷的哭泣、不斷的道歉，罪惡不斷的衝擊著她僅存的思考能力 。



　　　　 「妳看呀！妳看看我！認真好好的看看我！」倩夜逼近亞曼，抓起她的雙手：「那麼！妳怎麼還忍心這樣對我？！」



　　　　 「妳夠了沒？！」小莫突然出現，緊抱已經快崩潰的亞曼：「曼．．．．．．看看我，是我！妳在我身邊，不會有人傷害妳的。」



　　　　 「莫…」亞曼哭泣著，她躲入小莫的懷裡像似抓住浮木般的求救著。



　　　　 「別哭，沒事了…我帶妳回去，我們現在回去。」



　　　　 「亞曼！妳不能跟她走！！」倩夜追了上去，不肯放，她怎麼都不肯放開亞曼。



　　　　 「聽著！亞曼會跟著我走，而妳最好馬上消失，立刻消失在我面前！」小莫扶著亞曼準備轉身離去。



　　　　　「不！我會讓妳們後悔的！」倩夜已經看準了被客人喝完，傾倒在旁，等待著回收的酒瓶，拿起空酒瓶，往牆壁上打破。



　　　　 當亞曼聽到破脆聲回過頭來的時候，夜倩已倒在血泊當中，用怨恨的眼神看著亞曼。



　　　　 「不！小莫！快叫人救她！！快．．．．．．．」



　　　　 「該死！」小莫低吼了一聲就衝進門內求救，而亞曼撐著僅存的力氣走到倩夜身旁 。



　　　　 「妳怎麼哪麼傻？怎麼能這樣對我？拜託．．．．．．．不要這樣嚇我，不要．．．．．．．」亞曼顫抖的用手捂著倩夜流出鮮血的傷口，哭喊著：「誰來幫幫忙！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