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你面前,才會露出屬於狗的習性。忠心、乖巧。

 

終於,等到大家都填飽肚子,前往王雅鈴的店裡。越是接近目的地,越覺得奇怪,怎麼夜店不是通常都開在很繁華的地段嗎?怎麼卻得在這些小巷口彎來彎去呢?正當我感到疑惑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一間不是很顯眼的店門口。

有必要搞得那麼神秘嗎?我心裡疑惑著。

阿力他們似乎也不是很清楚狀況,大概是跟他們想像中的有些落差。不久後,時常和王雅鈴粘在一塊的女孩拿起自己的手機,可以聽得出來,是在跟王雅鈴講話。

當她將手機收入包包時,王雅鈴人也出現在門口。王雅鈴難得的露出平時看不太到的微笑,朝著我們打招呼。

大夥也就很直接的朝王雅鈴走過去。一進入夜店,舞光雜色的交錯著,音樂也是大聲到不像話。

我當然很矬的用手我摀住耳朵,當然只是一下下,因為隨之而來的目光即刻令我感覺到尷尬以及不自在。怎麼搞得?現在來夜店的都是女生嗎?

而且…怎麼都打扮的這麼中性呀?!

疑問還一堆的時候,一個同行的男性同學講話了:「哇靠!這裡真的是專屬女生的pubㄟ!」

〝專屬女生〞斗大的字眼衝進我腦海中。

「你以為我在騙你們喔?這裡平常是不讓男生進來的,今天我特別通融讓你們開開眼界。」說話的是王雅鈴,她叼著一根菸。現在的她跟白天不太一樣,頭髮特地抓高,襯衫也穿的像愛穿不穿的樣子。要不是王雅鈴裡面有穿一件背心,我還真擔心她會春光外洩。

接著,王雅鈴帶領我們走到她早已經安排好的位置。然後低頭朝跟平時很要好的女同學交耳說了幾句之後,就先轉身離開。

沒多久,我看見一個兩個人影朝我們走來。來了兩個打扮和樣子都跟王雅鈴有點相像的人,兩人一坐下,似乎跟我們很要好似的。她們說著她們的、同學也自己打屁著。大概是酒喝多了,甚至有人起鬨跳著舞,剛剛來跟我們打招呼聊天的兩人,不知怎麼的,和其他男同學開始磨擦跳著舞。

說實在的,我有點傻眼,不知道爲什麼,若是一般女性,我大概會覺得無所謂,但是看見她們這樣,我卻感覺有點不太舒服。或許是因為她們打扮的比較中性,也或許我不適應我剛剛喝下的酒,才會這樣。

今晚對我來說有些無趣,連帶我的心情也變的不是很美妙。

搬開坐在我身旁的男男女女,我決定自行找個空間,好把自己隱藏起來,最好是可以變成透明人。

這兩個公關來果然有效,馬上就達到暖場的目的.本來一臉無奈外加搞不清楚狀況
的男生們,也因為這兩公關,開始玩瘋。

但是我卻只覺得頭暈目眩,如果可以,我現在大概已經把我未看完的書,看到三分
之二了吧!。我心裡思索著未完成的頁數哪時候看的完,卻不斷被這些吵鬧的人群給打斷,然後還有煙霧瀰漫讓我更加頭暈。

受不了!!站起身,我決定應該讓自己好過一點,人生真的不是該這麼虐待自己。

「諶皘,去哪?」阿力的叫聲被吵鬧聲給淹沒。儘管,我已經聽到他的叫聲,但是我卻使不上一點力氣兒去回應他。

離原本我們座的區域到門口的地方,中間有個要大不大,要小不小的圓型舞池區,
我看見中間有人帶著頭跳舞。那個人的舞說狂野卻不冶艷,說有力卻帶點剛柔。頭髮也是要長不短的,一點也不像我這麼短而簡潔,或者是坐在我們那桌的兩位公關來的有型。

她用力的踏著腳步,高舉著雙手,周圍的人似乎也因為她的舞動而更加亢奮著。然後她的臉轉了過來。

突然有種想法竄進我腦海裡,這個人是不是似曾相識?…。

但一時之間我卻想不起她來。到底在哪看過?我努力向我自己索求答案。但見鬼的卻是我怎樣也想不起來她是誰?!。

就在我努力的想要想起這個人到底是在哪兒見過的時候,舞池的音樂突然轉換成慢
歌。我看見有的女生企圖想要往前貼近她,卻被她硬生生的給回絶。

那個人歨下舞台,朝我走了過來,有那麼一剎那,我本以為因為我對她的陌生且又熟悉,所以導致她對我也有這種感覺。但是,也就是那麼一剎那,我確定她不認得我。而我大概也只是不知道在何時何地的將她的臉孔給烙印下來而已。

看見那個人往吧台走,我這淺藏在內心裡一點點小小的好奇心,也突然被啟動。跟著她,往吧台邊坐,而我也自以為技巧性的〝剛好〞坐在她旁邊。並且,技巧性的〝剛好〞點了一杯跟她一樣的酒。

就在調酒師將酒同時端在我兩面前時,她卻笑了起來,手裡刁著香菸,挑釁似的看
著我:「你確定你要將這杯酒喝下?」。

我原本以為我會因為被人挑釁而喝下被杯酒,但是我卻沒有,甚至有些膽怯的回問:
「怎麼了嗎?」

大概是直覺,我並不覺得這個人有任何想欺負我的意味。

「我覺得這杯酒不大適合你。」她將酒擱到自己眼前,又另外喊道:「阿拽,你給她
弄點不是那麼刺激的東西吧!」

調酒師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低頭調著飲料,似乎也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要不是調的東西一下子就呈現在我眼前,不然我還真的以為她沒聽見咧!

我看著眼前這杯深黃帶紫的東西,中間還浮著一顆完整無缺的蛋黃,好奇著這顆蛋
黃是怎麼放進去的?還有顏色怎麼會這麼分明?想著想著,我突然有些捨不得攪拌
它。

「怎麼不喝?」她似乎是對我有點好奇,不然怎麼會我的一舉一動都這麼注意著?

我沒回答說我正在研究,只是吶吶的將黃色液體倒入自己的口中。有些甜…
有些苦…但是苦澀很快的被蛋黃給蓋過。

「你的表情真像小孩子。」旁邊的這個人笑了起來。

這張臉…我到底在哪裡看過?不知道為何,我會這麼想著。

「你滿18了沒?」

她突然這麼問著,雖然禮貌上我該回答她,但是我卻不想這麼輕易的給她答案,因
為,她畢竟不是房東,因為,我只會在我家房東面前才會露出屬於狗的習性。忠心、
乖巧。

「那你滿了沒?」

「我都35了,你說呢?」

什麼?!我的眼睛睜大,35?!怎麼保養的呀?!我以為她差不多跟我房東同年
而已!

「看你這種表情,我是該笑還是該哭?你不知道踢都挺會保養的嗎?」

「不會呀…我就時常被我同學說我像老人家。」沒頭沒腦的,我就是想這
麼回著,不喜歡被人當小孩子看。

「這麼說來,你覺得自己是踢?」

這問題有些困惑著我。事實上,我從沒想過自己是踢還是婆,但是,我眼光卻總被
女性化的女人給吸引。

「還沒界定自己嗎?」

「為啥要界定自己?愛了就愛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我回答的滿理直氣壯
的。

她搖搖頭,似乎不是很贊同。「我雖然外表是女人,但是卻沒把自己當作女人看過。」
然後,又露出會迷死人的微笑。

「但事實上,我們卻因為是女人也有了很多方便不是嗎?就像,起碼班上的男同學
不會叫我去做苦工!!」

「你怕做苦工?」

「倒還不至於,但是,這種想法有時候還滿能中和自己的。」我笑著說,卻不知道
為何內心有股惆悵。

「你是天秤座的喔?」

「對呀!我是。」

「傻瓜,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有中間點的,也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擺在秤子上來衡
量,在你班上是如此,這社會也是如此。」她拍拍我的頭,我想,旁人看見了,應
該會懷疑我倆的關係吧?!。

她說的話,雖然我不是完全懂,但是,我卻能了解。也就是因為這樣,我讓自己放
棄了許多東西,與其說是放棄,不如說,是想讓自己好過一點。

「這種東西喝一杯就好,依我看,你應該連自己酒量到哪都還不知道,不過呢!為
了慶祝你已經快羽化,我就請你這杯酒吧!」

「什麼羽化?」

「你沒玩電動喔?羽化就是…有點快要破繭而出的意思啦!」她又拍拍我
的肩膀,感覺就像老朋友一樣。

「是喔!那麼好心人,你可以跟我說你的名字嗎?好方便我以後可以回報!不過那
要等我翅膀長硬。」我一向很有分寸,也很了解自己的程度到哪,這杯酒我剛看了
旁邊的單子,好像不是很便宜…。

「劉芷容。」劉芷容將菸放在自己嘴上刁著,然後伸出手跟我握手,而我也很自然的伸出手,搭上她的手。

有種,這種朋友,我要定了的感覺。也是第一次,我那麼快讓一個人,接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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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包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